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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誰是誰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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校場,赫連修白還在教宇淩木射箭。

“嗖”的一聲,箭射了出來,卻在半途中就落在了地上。

宇淩木捂著剛剛拉弓的左臂,臉上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。

果然還是不行。

“宇淩木,你用點勁兒好不好。”就連旁邊的赫連修白都忍不住出聲說,臉上滿是恨鐵不成鋼。

都練了這麽久了,宇淩木還是沒學會射箭。

即使勉強的拉開弓,可那時間短的根本就沒辦法讓他把箭射到靶上,總是在半途就落了下來。

“對不起。”宇淩木朝著赫連修白的眼中帶著慚愧和歉意,“你教了我這麽久,可我還是一點進步都沒有,辜負了你的一片苦心。”

“說這些幹什麽!”赫連修白嘴硬道,“我教你是為了贏夜天冶的賭約,有什麽苦心不苦心的。”

“不管怎麽樣,還是謝謝你。”宇淩木是真的很感謝赫連修白,他看的出赫連修白是真的想教會他射箭的,並不僅僅是為了贏夜天冶的賭約,“在皇嵐能認識到你這樣的朋友,是我的榮幸。”

“有什麽好榮幸的?”赫連修白嘴上雖然有些不耐煩,卻也忍不住那微微揚起的嘴角,對於宇淩木將他當成朋友這點上有些高興的,“趕快去練你的箭!”

宇淩木微微一笑,倒是沒有在意赫連修白對他的態度,再次拿起了弓箭。

“聽說了嗎?帝都會的貴族把一個學生抓走了。”

“是嗎?連帝都會的人也敢惹?”

“好像是個士族,叫什麽顏雲溪的···這幾天整個學院都傳的沸沸揚揚的···”

“得罪了帝都會,那可是死定了···”

“走吧,我們也去看看好戲···”

宇淩木從他們的對話中敏感的聽到了“顏雲溪”三個字,頓時臉色一邊,“不會出事了吧?”

赫連修白的神色也有些擔憂凝重,“去看看。”

廣場上,那被繩索捆在柱子上的人,忍受著酷熱太陽的暴曬,還有臺下圍觀的那些人的指指點點。

“今天我就讓你知道知道,得罪了帝都會,會有什麽下場。”連雲秀手上拿著鞭子,朝著對面的顏雲溪,勾起一抹極其殘忍的微笑。

赫連修白和宇淩木到的時候,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。

顏雲溪被鎖在石柱上,對面站著的連雲秀舉起鞭子就要抽下去,那鞭子上帶著倒刺,一鞭子下去一定皮開肉綻,非死即殘。

赫連修白趕不過去了,就算趕過去也晚了。

就在萬分危急之時,耳畔擦過“嗖”的一聲,一道長箭劃破空氣,朝著臺上射去。

“嘶~”下一秒,連雲秀捂著手痛呼出聲,那箭竟然劃破了連雲秀的手,長鞭還沒來得及落下,便已脫手而出。

赫連修白看向身旁的宇淩木,此刻他剛剛射完箭,還未收回持著長弓的動作。

“你怎麽···”

宇淩木也沒有想到,剛剛一時情急,自己居然真的射出了箭。可現在不是說這個時候,“先去救人。”他朝著赫連修白說道。

赫連修白也知道,他們一起趕了過去,赫連修白輕而易舉的解決了幾個攔著他的士族之後,和宇淩木一起走上了太,成功的把顏雲溪救了下來。

還沒等他們走,就有人走上前把他們攔下了。

“等等。”攔住他們的是月英奇,“傷了人,就想這麽走了?”他指著那邊的連雲秀,臉色略顯陰沈。

“你們想怎麽樣?”

“把人留下。”月英奇指著顏雲溪。

“不可能。”出聲的是赫連修白。

“赫連修白,我知道你是祭魂少主,身份不凡。”月英奇冷聲道,“可這是在皇嵐,是我們帝都會說了算。”

“那又如何?”

“若是今天就這樣讓你從我們帝都會的眼皮底下把人帶走,我們今後還怎麽在皇嵐立足。”月英奇的語氣冷的可怕。

赫連修白冷冷一笑,“那怎麽才行?要不,我們打上一架。”他早就想教訓教訓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紈絝貴族了。

“你別這麽囂張。”月英奇被他激怒了,“得罪了帝都會,我們會讓你在皇嵐呆不下去的。”

“我倒是不知道,帝都會的權利什麽時候這麽大了。”這時。一個聲音從不遠處傳來。

所有的學生都齊齊的讓開了一條道,走過來的正是他們的紀律主任,褚郁非。他的身後還跟著夜天冶。

“褚老師。”剛剛還很囂張的幾個貴族立刻低下了頭,有些心虛的行禮道。

“全都跟我去見院長。”

大廳之上,褚郁非帶了一幹學生來見三位院長。

“出什麽事了?”璇玉院長是三位院長中唯一的女子,見褚郁非帶了這麽多貴族學生過來,於是開口問道。

“院長,宇淩木他不顧校規,在大庭廣眾之下,公然射傷我等貴族。還請院長為我等做主。”還沒等其他人開口,連雲秀率先站出來說道。

“有這種事?”白棋院長的目光看向那邊的宇淩木,目光嚴厲,“宇淩木,他說的可是真的?”

“是,但是···”

“是就行了。”旁邊的月英奇還沒等他說完就打斷了他,“宇淩木對我等貴族公然出手,分明無視校規,還請院長嚴懲。”

“那你們隨便抓人,濫用私刑的事情又怎麽算!”一旁的赫連修白壓抑著怒氣冷笑,這些人也未免欺人太甚了。

“濫用私刑?”尹院長朝著赫連修白看去,“這又是怎麽一回事?”

於是,赫連修白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。

“這是真的?”尹院長有些懷疑。

“院長,別聽他們胡言亂語。”連雲秀怕事情敗露,連忙出聲道,“是顏雲溪不顧尊卑先挑釁我們上等貴族,我們才忍不住出手教訓。”

“你胡說。”宇淩木也忍不住道,“顏雲溪不過區區一個士族,而且脾氣軟弱,怎麽可能會主動挑釁你們?”

“這恰恰說明了他大逆不道。”連雲秀冷笑道,“要知道,別說是在皇嵐,就算是在帝都,也沒有一個士族敢跟貴族對抗的。”

宇淩木氣血上湧,“這是什麽道理!”

“貴族的話就是道理。”

“你們簡直是在顛倒黑白!”

“空口無憑,我還說你們是刻意誣陷呢。”

“夠了!”尹院長冷冷的出聲打斷了他們的爭吵,“你一句我一句,要吵到什麽時候去?”他看向顏雲溪,問道:“顏雲溪,此事是因你而起,就由你來說,到底是怎麽回事?他們到底有沒有欺負你?”

此刻,顏雲溪有些膽怯和緊張,就連手都在抖著。

“雲溪,你不要怕,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。”宇淩木在一旁低聲鼓勵道。

“是啊,雲溪,不要怕。”赫連修白也說道。

顏雲溪走上了前,“他們···他們····”他吞吞吐吐說到一半的時候,眼眸不自然的瞥向了不遠處褚郁非身後的夜天冶,見他此刻正朝著他看過來,那微揚的嘴角所蘊藏的含義,只有他才能看的到。

“沒有欺負我。”

話音剛落,卻引起了眾人不同的反應。

赫連修白又氣又怒,“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?”

“雲溪,這兒有三位院長在,你不用怕,說實話,沒人敢動你的。”宇淩木以為他是一時害怕對面那三個貴族,於是勸道。

“是啊。”這時,一直沒有出聲的褚郁非也開口了,“在皇嵐,無論是誰違反了校規,我們都會一視同仁,你不用害怕,說實話就好。”雖然他看上去冷淡,心裏卻也清楚帝都會的這幾個貴族,這次讓他們一起來,就是想讓院長好好懲治一下帝都會的這幾個紈絝貴族。

不想,顏雲溪又開口了,“他們沒有欺負我。”雖然是同樣的話,但這次的語氣比上一次堅定了許多。

“雲溪你!”宇淩木不禁又氣又怒。

“呵~”旁邊的連雲秀發出了一聲嗤笑,得意道:“連當事人都否認了,你們還有什麽話說麽?”

宇淩木見不得他的趾高氣揚,冷哼一聲,心底卻對顏雲溪的臨陣退縮感到有些無奈。

“既然顏雲溪同學都這麽說了。”白棋院長朝著宇淩木看了過來,“宇淩木,赫連修白,你二人公然傷害同學,此事也要有了交待才好。”

“院長,我們——”

還沒等赫連修白開口,旁邊的連雲秀倒是先得意的朝著他一笑。

“是啊,你們不分青紅皂白的公然傷人,是不是該向我道個歉啊?”

“是你們先欺負人的!”

“你有證據嗎?無證無據,你憑什麽說我們欺負他?”

“你!”

“夠了!”白棋院長打斷了他的說話,“剛剛入學就鬧出這麽大的事情,還打傷同學,要你們向他們道歉也是應該的。”

“院長。”赫連修白聽了這話,脾氣也一下子沖了起來,“這件事分明就是他們的錯,院長如此袒護是何道理?”

“放肆!”尹院長怒道:“赫連修白,你要知道這兒是皇嵐,不是你的祭魂社。無論你是什麽身份,在這兒也只是個學生。”

對尹院長的怒氣,在場的三個貴族不由得勾起嘴角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。

赫連修白眼中滿是不服。

眼看著院長還要發怒,這時一直站在褚郁非身邊的夜天冶終於站了出來。

“院長,赫連修白他也只是一時情急,脫口而出,並非有心,還請院長息怒。”

在場的所有人都看見夜天冶為赫連修白求情。

宇淩木一臉驚詫,就連赫連修白也不禁有些訝異。

“夜天冶,你雖是王儲,但在皇嵐也不過是個普通的貴族學生。”尹院長道,“要是你以為憑著自己的身份能讓我改變決定,那可就大錯特錯了。”

“學生知道。”夜天冶的態度十分恭敬。

尹院長見他的態度不卑不亢,恭敬之下又沒有半點刻意的討好諂媚,當下怒氣也少了幾分,“沒想到你們不過同住了幾日,感情便已經如此之好。”

“看來我們當初的擔心是多餘了。”旁邊的白棋朝著尹院長說道。

當初他們還擔心這三個上都是天子驕子的貴族個性驕縱,同住一個屋檐下會相處不來。尤其是身為王儲的夜天冶,卻沒想到他們這麽快就成了朋友。

這下,宇淩木朝著他露出了一抹感激的笑容。就連赫連修白也朝他望了過來,撇了撇嘴,心想著,他還算有幾分良心。

這次站在了他們這邊。

雖然夜天冶的求情令尹院長的怒氣稍稍平息,但他還依舊對赫連修白兩人做出了懲罰。

“赫連修白,宇淩木,我念在你們初犯,現在罰你們去朝天閣長跪,直到你願意道歉為止,你服氣嗎?”

還沒等對面的三個貴族幸災樂禍,“我不服!”赫連修白拒絕的聲音就響了起來,讓他向連雲秀他們三個道歉,他們憑什麽?

此言一出,尹院長的臉色再次怒沈了下來。

“赫連修白,你真的以為我不敢開除你嗎?”

“院長,不要啊。”聽到要開除赫連修白,剛剛還緊張不已的顏雲溪忽然跪了來下,懇求道,“求你不要開除赫連大哥,他們只是為了救我而已···”

“救你?你不是說連雲秀他們沒有欺負你嗎?”尹院長聽到赫連修白開口,不禁冷聲反問道。

“他們···”顏雲溪剛剛只是一時情急想救赫連修白,才脫口而出,這時尹院長問起,不禁再次變得猶豫起來。

“到底是怎麽一回事?”一聲冷喝,打斷了顏雲溪的所有思慮,“你要是不說實話,本院長就連你一起開除。”

“不要啊···”驚慌之下,顏雲溪連忙出聲道,“其實事情並不是···”

卻還沒等他說完,就被夜天冶打斷了。

“院長,還是由我來說吧。”

尹院長朝著夜天冶看去,他身旁的褚郁非也在這時朝著院長點了點頭。於是,尹院長擡手讓夜天冶繼續說下去。

“事情是這樣的···”夜天冶將事情的大概說了出來,卻忽略了一些細節。

譬如說顏雲溪被他們打的遍體鱗傷的這件事,夜天冶也只是簡單的一筆帶過。

“我想整件事情,可能只是個誤會。”夜天冶說道,“顏雲溪口中那些欺負他的人並非是帝都會的貴族,而是與他同住的那幾個士族,是赫連修白和宇淩木太緊張同學了,才會產生這樣的誤會。”

“是這樣嗎?”尹院長聽完了話後,懷疑的朝著顏雲溪看去。

“是的···就是這樣···”顏雲溪哪裏敢反駁,連忙慌慌張張的應道。

“既然如此,為何你先前不早說?”白棋院長出聲問道。

這次還沒等顏雲溪出口,夜天冶就已經替他出言解釋了,“院長,顏雲溪他性格軟弱,大概是怕說出來回去傳到那幾個士族耳中,再受到欺淩,所以先前才不敢開口。”

“原來是這樣。”

夜天冶的解釋合情合理,倒也沒什麽讓人懷疑的地方。

“看來,整件事都是一個誤會了。”璇玉院長朝著尹院長說,“雖然這件事赫連修白和宇淩木有錯,不過他們也是太過關心同學,才一時誤傷了人。帝都會的貴族若是平日不橫行霸道,也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。雙方都有錯,卻也都沒有錯。”

“既然如此,不如就此作罷吧。”白棋再次此時說道。

還沒等尹院長決定,下面的赫連修白就再次開口了。

“不能就這麽算了!”

尹院長正要發怒,赫連修白連忙說出了下一句。

“未免日後顏雲溪再被人欺負,懇請院長批準他調換院社到天璽閣來。”赫連修白趁機說道。

尹院長的面色微緩,“此事等我查明之後,再做決定。若真的是那幾個士族的錯,顏雲溪自然可以調換院社。”

還沒等赫連修白和宇淩木高興,尹院長又說道,“不過···”

“就算他怎麽調,也絕不可能會調到天璽閣的。”

“為什麽?”

“從來沒有士族入住天閣的先例。”尹院長說。

“可顏雲溪他萬一要是再被其他的士族欺負呢?”赫連修白擔憂道。

“他又不是小孩子。”夜天冶在此刻冷哼一聲,“難不成還要人時時刻刻看著他保護不成?”

“夜天冶你!”剛沒說兩句,赫連修白再次改變了他對夜天冶的好印象,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壞,“你明知道顏雲溪根本保護不了他自己。”

“好了。”尹院長再次出聲阻止了他們接下來的爭吵,朝著底下的學生說道,“這件事到此為止,顏雲溪調換院社的事情,等本院查明之後,再行決議。”

“全都下去吧。”

就算赫連修白再不願意,看院長那心意已決耳朵樣子,當下也只好和其他人一起,離開了大廳。

大廳之上,只有褚郁非和三個院長還在。

“院長,你真的完全相信夜天冶說的話?”褚郁非懷疑道,他是不怎麽喜歡夜天冶這個學生的,第一天來學校就那麽張揚。

“沒有。”尹院長淡淡道。

“那你還···”

“有時候真相不重要,結果才是。”尹院長朝著他道,“我知道你一直對貴族會的那些孩子有很大的意見。”

“院長我···”褚郁非試圖解釋。

“你要知道,他們代表的不僅僅是一個人,而是他們整個的家族勢力。皇嵐與帝都共存數百年,往往需要平衡各方勢力。至高無上的地位,絕不允許任何的力量動搖。”

“我知道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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